宗于

Bullets in a gun

【哈德ABO】Please Be True 01

01玩具熊向日葵




是有翅膀的,成为天使,

还是恰恰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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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敦的秋冬冷得如出一辙,德拉科总是要到12月才能对冬天有所察觉。仰赖发达的运输,刚脱冷链的鲜花和四围的行人一样冒着铮铮的寒气,扑在脸上,叫人打一个不大不小的喷嚏。

 

花店主人从杂叶堆里提起腿,来招呼他。


“您花粉过敏的话,可以站在外面就好,我们会特别包装,也可以送货。是想要送给谁?”


德拉科连忙摆手:“还没决定。”


花粉过敏吗?德拉科,马尔福先生和夫人,都不是热衷鲜花的人。庄园里没有花圃,只有修剪成方形的矮灌木。他从来没有收到过花,平时也很少出门。所以实际上,他还没有探寻自己是不是会过敏的机会。


主人也不着急坐回去,只是在围裙上来回擦着手,等待着他的顾客。


德拉科花了三分钟,为自己挑选了一束毛茸茸的橙色花朵,五英镑,花茎下方吊着一个绒纸卡片:玩具熊向日葵。周正的手写体,还细心地画上了一对熊耳朵。他把花朵凑到自己下巴前面,猛吸了一口气。


他没有花粉过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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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楼下,一辆自豪地印刷着公司logo的大货车停在那儿,司机用手指无聊地敲打着方向盘。德拉科看到那个logo,立刻翻涌起后悔的情绪。


那是他雇的搬家车。他雇了这辆车三天。因为他在决定好下一间公寓的地址前,先决定了要从这里搬走,暂时还没有找到可以住的地方。这也就意味着这束玩具熊向日葵将无处安放,或者被裹挟在零零散散里颠簸。但还不至于被送给那个司机。


“您好,先生。东西都搬出来了吗?”


“就快了,小伙子,下午好!听罗斯他们说,还有几箱子易碎品就完事儿了。那些东西一会儿要放在最上头,紧紧贴着车厢顶。每一寸空间都是计算过的!绝对地利用!”


不知道他有没有计算自己在上面睡觉的空间。德拉科绕到车尾往里看,床被端端正正地放在冰箱旁边,上面平整地放着装着大衣、西装的几个防尘袋。很容易腾开。


“听着,小伙子,即使你租了三天车,我们还是五点半下班。你有货车驾驶执照吗?”


废话,我为什么有货车驾照?但他还是回答道:“没有,先生。您只需要帮我停到某个不影响别人的地方就行了,需要交停车费也没关系,但最好不要是地下车库。”


不一会儿,“罗斯他们”稳健地抱着几个大箱子走下来了,像是一群能够向前进的螃蟹。


司机再一次确认了预留的手机号,哼着小曲离开了。“罗斯他们”则钻进了不远处停着的一辆旧尼桑。


德拉科叹了一口气,垂下肩膀,感到非常伤脑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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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自力更生的日子非常艰难,但他伤脑筋的绝不是什么金融问题。出于一种德拉科自己都不明白的原因,他的财政从来没有过“富余”以外的状况。也没有被谁为难,毕竟他爱干净,不吵闹,不养猫,是所有房东都热爱的租客类型。


但他还是一次又一次地搬家,至于其中理由,你绝对找不到比这还奇怪的了:躲人。


这一回,获此光荣的是一个名叫克里斯的魁梧青年,至于姓什么,德拉科还不知道。


克里斯未必有罪,但也未必冤屈,只是不应该在德拉科正和人争相互灌玛格丽特的时候把他拉到一旁,神经兮兮地说“我想我爱上你了”。是的,在德拉科很深很深很深的内心深处,他不是一个随便的人,而对一个在酒吧里见面、只约会过三次的人谈到l打头的字眼,实在是一件非常随便的事。他当即委婉地谢绝了这份好意,说了些类似于“你很好,是我的问题”之类的术语,非常得体。没想到克里斯死缠烂打,以“凌晨四点的伦敦不安全”这样的蹩脚理由跟到他家楼下,然后才气瘪瘪地离开。当夜,德拉科想象着自己第二天早上打开门,而克里斯像一只巨型犬一样蹲守在脚垫上...他毛骨悚然,随即就登录了搬家公司的网站。


上一次他躲的是克洛伊,勉强记得她的姓氏以S打头,满头棕红色的长发,像是愉悦倾泻的红酒。然而克洛伊也红着脸和他表白了一番,惹得他当即抛弃了那间朝向完美的公寓。


这两回事之间只间隔了不到半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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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太阳下山只有不到三个小时,德拉科打开手机,打开通讯录。里面孤零零地躺着三个号码,A哈利·波特,阿伦·思德恩曼,潘西·帕金森。第一个人是他的保镖、助理兼紧急联络人,尽管他不直到自己独身在外到底有什么可助理的;第二个人永远在约他进行各种社交活动,上至酒会下至酒吧,明明烦得不得了德拉科却从来没有拒接过他的电话;只有第三个人算得上朋友,尽管她忙得都抽不出空见他一面,只能偶尔在周末打电话聊天。


德拉科在第一和第二个联系人之间犹豫着——他刚刚改了主意,认为无论如何都不能在那辆搬家车里过一夜;而波特和思德恩曼分别能给他提供一间靠谱的酒店房间,或者一场彻夜连欢的party。


那束向日葵帮他做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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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特的出现只花了不到五分钟,他一定是在悄悄监视自己,德拉科肯定。


“你好啊波特,我的小尾巴。”


哈利露出了想要翻白眼的神色,但勉强掩饰了过去。


“你有什么新要求,马尔福?”


“我父母为什么给我雇了你?”德拉科愤恨地抱怨道,“永远一副我欠了你什么的模样。”


哈利叹了一口气——这一次他没能掩饰掉,德拉科理所当然地咬牙切齿起来。他们剑拔弩张地沉默了一阵子,哈利终于从牙缝里吐出三个字:


“对,不,起。”


德拉科挑着眉。


“小马尔福先生。”哈利只好极不情愿地加上。


“我没有一整晚的时间和你讨论礼仪问题,波特。听着,我需要一套新的公寓和一间暂时落脚的酒店房间。酒店房间的浴室面积需要大于十平方米,房间门不能正对我的床,不使用任何海洋香型的芳香剂或者香氛或者香味凝胶或者任何其他东西,所有床上绵纺织品标准密度下支数不小于40支。至于公寓的要求,你会收到一份更加详细的邮件。”


出于老练成熟的见怪不怪,哈利冷静地听完了所有这些无理的要求,没有抓狂或者冷嘲热讽,而是计算着这一系列浩大的工程需要花费多少个咒语。空间延伸咒,变形咒,或者甚至是召唤咒?


而德拉科纯属信口胡诌。他每说出一个要求就忘记了上一条是什么,且实际上他每一次提的要求都不一样。因为他提出这些稀奇古怪的条款完全只是为了作弄这个过分正直、又总是对自己不耐烦的保镖。


哈利当然记得上一次他说,房间里必须有五十个穿着不一样衣服的泰迪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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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跋扈地看着哈利,问:“你不需要写下来吗?”


哈利当然不会说他带了自记录羊皮纸,只是自信地摇了摇头。


沉默的尴尬弥漫开来,德拉科不自在地用食指刮了一下鼻尖。哈利则微微前后倾晃着身子。不知道是哪一条神经在作祟,德拉科忽然说:


“我们一起去吃晚饭吧。”话音未落,他就换上了一种想把自己舌头咬掉的表情,像是遭到了整个躯壳的背叛。


哈利明显比话主人还要震惊,二十天来他从来没接受到这个小混蛋的任何邀约,也根本没有这样的期望。他的脑子先他一步,自动给出了默认回答。


“好啊,为什么不,我是说很好,可以,totally fine,棒极了。”——默认回答里的所有选项。


哈利嘴角的肌肉在抽搐。


德拉科的脸则有些发绿。


哈利怎么也想不到德拉科会带他吃中餐,在他眼里中餐约等于装在红白相间的塔型外卖盒里的廉价食品,和马尔福一直以来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大相径庭。如果非要乘在一起就只能负负得负,从纨绔的混蛋变成了叫人摸不着头脑的纨绔的混蛋。


但这不是一家廉价的中餐店,至少从在这里就餐的每个人都在挣扎着使用筷子这一点来看,它非常正宗。没有油腻的地板,或者故意当着你的面讲中文的服务员。


随即哈利和德拉科惊恐地对视了一眼,因为他们同时意识到了一件事——他们两个将要在同一个盘子里分享食物!


想象一下你的筷子和他的筷子碰撞。而筷子上布满了我们各自私密而独特的组成部分,唾液。唾液里则饱含着基因链条。如果这该死的家伙在来之前吻过别人的话...德拉科恐惧地吞咽着。


可是服务员已经把他们带到了桌边。德拉科注意到自己以往和别人结伴来用餐时受到的待遇和这一次好像有点不一样:他们得到了一个小隔间。


为什么是一个小隔间?哈利同样感到疑惑。


他们再一次对视在一起,然后顺理成章地找到了原因:玩具熊向日葵也正在灿烂地回应着他们的凝视。


亚洲姑娘温婉地笑了一下,招手叫来了一辆小餐车,餐车上摆放着一对描金红烛台。


哈利感到头晕目眩。中餐,被正式地摧毁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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